去年 6 月，蘋果公司發布了混合現實（MR）頭戴式設備「Vision Pro」，其價格公布後，粉絲們紛紛嘆息，相關影片在網路上引發熱議。 這款酷似滑雪護目鏡的頭戴式設備，售價接近 500 萬韓元，是蘋果公司最新的產品。 雖然考慮到蘋果公司過去在技術上的成就，Vision Pro 讓人充滿期待， 但也同時引發人們的疑問：在相關產業現有的產品中，我們是否真的需要這款設備？

我到底想不想戴著它？

如今，我們見證了技術與「可穿戴」設備結合的發展，這項發展的起源可以追溯到 20 世紀後半葉，當時人們對人性的科幻小說想像。 在兩次世界大戰和優生學論述的影響下，人們開始探索增強人類感官和行動能力的想法， 這種想法在流行文化中演變成超級英雄擁有更強力量和速度的描寫。 然而，可穿戴設備的本質在於它可以使人與世界產生關係，也就是它的動機。 在戰場上，盔甲可以保護體溫，減輕外部攻擊的影響， 在社會中，服裝和飾品可以提高繁衍後代和社會選擇的可能性， 以及人們為了成為特定群體的一份子而選擇的裝扮和服裝， 這些都是可穿戴設備在更深層次上的功能。

特別要注意的是，頭部是人體中最需要細緻設計的部位。 護照照片露出的耳朵，推特個人資料照片使用的頭像，女性瀏海造型的多樣性， 耳環、耳釘、項鍊等表現出來的細緻而微妙的風格和表情， 都是現實世界中頭部和臉部賦予了極高的象徵意義的證據。 然而，戴上 Vision Pro 後，從外部看到的視線是不透明的， 這會使人們難以看到對方的眼睛，而眼睛是親密感和注意力集中工具， 因此會讓其他人覺得戴著 Vision Pro 的人就像戴著放大鏡，專注於眼前的任務。

因此，如果可穿戴技術想要真正融入人們的日常生活系統， 就必須認識到它作為進入這些象徵價值體系的入口所具有的潛力， 並重新確認可穿戴設備在更深層次上的功能，才能找到未來的機會。

義大利理論家萊奧波爾迪娜·福圖納蒂（Leopoldina Fortunati）認為，手機已經滲透到時尚和配飾的世界， 其中最成功的策略是將手機裝飾成柔軟的皮革或貼紙，並將其放入褲子口袋或手提包中，也就是所謂的「變身成柔軟的機器」。 換句話說，智慧型手機之所以能夠普及，是因為人們可以選擇不顯眼的方式使用它， 這使得智慧型手機能夠成功融入人們的裝扮方式。 運用這個概念，可以思考以下問題： 對於像 Vision Pro 頭戴式設備這樣體積較大的配件，我們能否找到使它看起來很時尚的方法？ 或者，我們能否將頭戴式設備放入肩背包中，既保持時尚，又方便隱藏？ 這是一個時尚世界中所提出的問題，它不是從工業設計的角度出發，而是從社會關係的角度出發。

此外，從人類學的角度來看，我們還可以從將面具或面部裝飾視為有意識變化的機會的習俗中找到線索。 士兵在參加訓練前塗抹的迷彩霜，萬聖節派對用的化妝， 都是通過遮擋或改造面部，來加強關係的意義，以及象徵加入特定社群。 因此，可穿戴式頭部設備的機會在於，我們能否在適當的時間運用適當類型的變形。 例如，在與孩子玩耍時，可以將頭戴式設備變成龍的形狀， 或者在穿上新衣服時，可以幫助人們感受到自己變成了一個新的人， 這些都是可穿戴設備在日常生活中加強人際關係意義的機會，可以應用於許多情況。

到目前為止，業界的論述似乎認為，所謂的新型可穿戴技術的數位特性，也就是通過佩戴設備的螢幕看到的內容， 本質上構成了與世界的新型關係。 然而，可穿戴設備本身並不是一個全新的範疇， 它更應該被定義為服裝、配飾、珠寶、體育和醫療器械等具有獨特歷史文化規範的範疇中的額外功能。 因此，可穿戴產品必須提供強大的社會認可的象徵意義， 也就是說，可穿戴產品的成功機會在於，它不是替代身體功能，而是將技術巧妙地融入我們身體穿著的象徵世界中。

*本文摘自 23 年 7 月 24 日電子新聞署名專欄刊登的內容。

References

Apple fans groan at the price of Vision Pro at WWDC

Hyperdressing: Wearable Technology in the Time of Global Warming

The Opposite of Disappearing

The Anthropology of Wearables: The Self, The Social, and the Autobiographical

The mobile phone as technological artefa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