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憤怒的主體是誰

" 其他武器由人使用，但憤怒這種武器卻反過來使用我們。
" - 蒙田城堡

情境：每個月賺幾億，但還是氣憤於幾年前挪用公款的員工

本想隱瞞，但內心還是很震驚。作為一名專業醫務人員，十幾年的時間裡，對疼痛、痛苦的意義，不斷提出各種哲學和學術上的疑問， 並在自己的事業中不斷提升自己的標準。在6-7次的會議中，彼此之間的問候逐漸增多，直到某一天，我看到他爆發出怒火， 並用粗俗的言語表達他的憤怒時，我意識到他內心的痛苦。

關於一位可信的內部員工多年來挪用公款的事件，以及相關的辱罵和憤怒的通話記錄，儘管已經過了4-5年，但當事人仍然感到非常憤怒， 並且需要發洩這種憤怒。當然，我並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誰造成了多少損失，以及造成的損失或傷害有多大。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他經常，甚至不是經常，在聽到錄音時，會重新想起之前經歷的憤怒，並重新確認。

現象：對誰的憤怒？

在外部看來，他是一位尊重病人，並受到病人尊敬的人。但當他分享之前事件時，他流露出的表情和情緒，充滿了事件受害者的悲傷 或絕望。隨著他情緒的宣洩和具體資料的呈現，在我的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了一個問題：「他的憤怒是針對那個員工，還是針對自己 沒有及時發現挪用公款的事實？」

憤怒的最初目標可能是外部，但最終會導致自我毀滅。

我知道，作為局外人，提出這些觀點是沒有責任的。但對情況的憤怒，包含了委屈、恐懼、無力感，以及希望對方理解自己的期望。 而這種期望建立在無法單獨開始和結束的相對關係之上，因此從一開始就無法滿足。憤怒可以成為說服自己的過程。但如果這個過程 不斷重複，時間越來越長，那麼我對無法得到回應的呼喊的茫然期待，就會開始不斷吞噬我，儘管我必須關注它。

引起憤怒的當事人的基本立場和過程中的經歷是截然不同的。

在疫情嚴峻的時期，外出本身就會讓人感到內疚，這時，Clubhouse 這種新興的應用程式服務，因其獨特的魅力而受到廣泛關注。 就像 KakaoTalk 的群聊一樣，它可以創建聊天室，並圍繞著各種主題進行實時對話，就像廣播或 Podcast 一樣，讓不同年齡層， 各領域的專家聚在一起，每天進行討論。有一次，一位每天早上七點都會開啟聊天室的主人，分享了他被匿名人士在部落格文章 或 Instagram DM 上持續發送充滿憤怒和指責的訊息。這些訊息的發送方式很執著，而且隱藏得很深，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應對， 而我能給他的建議幾乎是唯一的。

" 您只需要遠離他們。"

他每天都會查看 DM 和部落格文章，並且擔心是否會出現更多文章，他一直關注著。他為了尋求關於是否有足夠證據進行法律行動 的意見，便懷抱著茫然的期待開啟了聊天室。但他忽略了一點，有些人會將這種情況本身視為一種成就和成果。

在外部世界中，他可能很難完全展露自己，他可能把自己隱藏在自己的世界裡。有些人可能看到他每天早上都充滿活力地站在 自己創造的舞台上，向大家問好。不知為何，有人躲在觀眾席的匿名性中，鼓起勇氣向他扔石頭。被石頭擊中的主人感到憤怒和困惑， 但他試圖從自己的立場，用自己的常識去理解和說服對方。但如果扔石頭的人感到困惑和羞愧，並再次躲起來呢？如果他們看到自己的 行為成為大家討論的主題呢？如果其他人看到這些，開始幻想「我是否也會這樣做」呢？

有時，試圖理解本身就是一種傲慢。更何況，如果下面的前提是我的常識，我的標準，那麼這種嘗試本身就會變成某人利用你 的機會。父母對孩子說「只看好的」，這句話包含了很多東西。

最重要的是，那些扔石頭的人知道自己手中拿的是堅硬的石頭，也知道你被擊中時會感到疼痛，他們已經決定對你的情況和立場 漠不關心，並且迴避了。換句話說，他們是明知故犯。因此，試圖與他們產生共鳴本身就包含了放棄自我防衛的自我毀滅意義。 你無法完全理解他們。因此，面對他們的唯一方法就是「徹底毀滅」或「徹底漠不關心」這兩種方法。刪除部落格文章的連結， 或刪除相關平台的應用程式，刪除 Instagram DM，並暫時不登錄應用程式等，這些都是與相關事件相關的憤怒和受害意識的 日常提醒。告別這些，才是最好的對策。為什麼？因為恢復和重新投入日常生活是自我治療的核心。

換句話說，你需要意識到，你選擇了與所有讓你想起憤怒的因素聯繫起來。這同樣適用於那些選擇定期播放充滿憤怒的通話錄音文件的人。 對方可能已經忘記了羞愧或罪惡感。再次喚醒他們對你的憤怒，並重新開始指責，最終受傷的只有你自己。

憤怒不僅影響個人，還會影響周圍人的生活。

不知不覺中，我也有機會採訪到他家人。原本是基於工作上的談話。但後來的談話，也包含了作為家人對他的理解和擔憂。 關注法律訴訟以及相關的個人反應，會讓人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並擔憂當事人會發生變化。尤其是在外部世界中，作為專業人士 應該保持的行為準則，會讓人更加直觀地意識到他在私領域的憤怒表現。事件越是難以忘記，周圍的人就越是在各種領域裡， 在家庭和想象中擔憂。對當事人來說，可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對家人來說，卻可能在想象中變得意義重大，成為過度的擔憂 和另一種罪惡感的體驗。

思考：他是否會有一天意識到選擇遺忘是最好的選擇？

生氣是正常的反應。在我偶爾了解到的他憤怒的背後，存在著許多錯綜複雜的事情，讓人難以理解，也難以接受。然而，在我當時 看到的另一個重要部分，是身體表現出來的憤怒跡象。儘管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但他仍然無法釋懷的憤怒，我如何去評估和表達呢？ 我只能聽著，假裝一切都會過去。

我只是希望他承載著憤怒的身體能夠承受住這種狀態。我希望他能夠看到，雖然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成功，但他可以選擇 對過去的自己寬容一些。這是我能說的最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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